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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见蝴蝶的房间 13(部分)

13


虽然三成现在从事的工作和大学时候学到的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可年轻时也是学过医的,对世界传染病史也算得上有所了解,对那种致死率和传染性都不高,却能引起社会长期持续恐慌的病症,他曾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习惯,然后一直在做准备。

纪之介是他的同学,也是他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的伙伴。

纪之介是健康的。

尽管他的母亲,也就是东夫人,她是个病人。

可纪之介是健康的。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战战兢兢地保守秘密,试图抹去一个麻风病人给他们身边划出的红色戒圈。他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做得不错,直到这个消息突然在学校里流传开的那一天。

纪之介是健康的,没有证据能证明麻风病是种会遗传的病。

如果时间能一下子穿越回去,那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大概就是那突然降临的寂静,然后是瞬间爆发的喧嚣。

直到现在,石田三成都记得拳头落在别人脸上的触感,因为自诩为冷静理性派,很少做这种粗鄙事,所以挥出拳头之后他愣住了,他看着对面那家伙的眼睛因为愤怒睁得大大的,狂怒的表情扭曲了整张脸,占满了整个视野。

接近成人的少年们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很残忍的。在这个年龄段的他们,刚对世界稍有了解,但是对人心却几乎无感,他们有巨大的表现欲望,但不知道合理的宣泄形式,因为单纯而天真,又因为天真而近乎残忍。

“你敢打我?!”福岛正则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这让他原本就不怎么样的五官显得更加狰狞,“你居然为了一个佣人的孩子动手打我!”

如今想想,如果事情就在这里结束真是再好不过,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打成一团的两个人谁都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类型。局面很快就失去了控制,胆小的学生吓得直往后躲,而好事的则是撸起袖子加入战团,于是发展到一边倒的形势似乎也理所当然。

最后这场混乱是以一声惨叫宣告了终结,在整场战斗中一直处于单方面被压制的学生从捡起一把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刀子,那刀子在另外一个学生的脸上找到了它的归宿。

加藤清正一只手按在脸上,他低着头,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像是发笑。红色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滴下来,在地板上聚成一滩。旁观者像被掐住气管的鸭子,可怜兮兮地哆嗦着,没人敢正视事件中心的几个人。

“说实话,我才不在乎这破事呢,”他说,“那边站着的那个,他是不是个麻风病人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既不和他吃饭,也不和他睡觉,但是我讨厌他在这个学校里待着,懂吗,我就是不想让学校里有这么个家伙待着。”

他把那只沾血的手从脸上移开,那里有一条细长的红色切口,不深,但皮肉翻卷的模样依然可怕,这和那些试验的手术完全不同。

“清正你受伤了,你等着看我给你——”

“闭嘴!”加藤回过头去冲福岛喊了一嗓子,后者刚抡起拳头,没提防到这一声,被吓了一跳,他有点委屈地哼唧起来,但这声音很快就因被人用力捏住了手腕而停止了。

“你再多说一句不中听的,我就让你脸上也留下点什么,好一块儿陪我,你喜欢这样吗?”

那只沾着血的手更紧了,福岛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的小骨头在咯吱咯吱作响,他是个混人,是个粗人,但他绝不弱智,于是他果断地闭了嘴。

“我不是那种蠢货,你的威胁对我没用,伤人的是我,我愿意接受惩罚,如果你想使这件事升级,那也是你的权利,我没怨言。但那家伙,”三成冲着福岛努了努嘴,“他这几年里有多少次被罚留校反省,其中又有多少次是恶意欺负他人,甚至严重到把别的学生殴打入院的地步,你有没有想过他给秀吉先生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他吸了一口气,脸颊因紧张而涨红。小刀被他扔到地上,当的一声。

“还有就是你身后那蠢货,没开化的智商居然会觉得欺负别人是件能让他得到乐子的好事。”

没吭声,福岛僵硬地移动着脚步,站在教室门旁边,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他什么没有说。

因为负责人已经来了。



ft:太困了,剩下的部分以后再写(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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